第(3/3)页 沈炼想了想郑和那睚眦必报的性格,摇了摇头。 “他一定会想办法,把这个场子找回来。”斗笠人说道,“而最好的办法,就是在陆炳最得意的时候,给他来一记狠的。” “陆炳现在最得意的是什么?是他‘保-护’了京城的安宁,把西厂的人赶走了。他现在一定会把所有的人手,都集中在城里,加强巡逻,彰显他锦衣卫的威风。” “而这个时候,京城里,有一个地方的防守,会变得比任何时候都空虚。” 沈炼的脑子飞快转动,瞬间明白了! “严府!” “没错。”斗笠人赞许地点了点头,“所有人都以为,我们已经逃出京城。所有人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西厂和锦衣卫的争斗上。没有人会想到,我们会选择在这个时候,杀一个回马枪,去那个已经被查抄的废宅。” “走吧。”斗笠人说道,“看戏的时间结束了,该我们登场了。” …… 郑和确实气得快要发疯了。 当他听到刘疤子灰头土脸地回来报告,说被陆炳带人给堵了回来的时候,他当场就砸了一个他最心爱的汝窑茶杯。 “陆炳!你个黄口小儿!欺人太甚!” 郑和在密室里,来回踱步,脸色铁青。 赵靖忠那个废物倒了,他本以为,自己终于可以在京城一家独大了。 没想到,皇帝转手就提拔了陆炳这么一个愣头青上来,处处跟自己作对! 还有那个斗笠人!那个沈炼! 就像两只泥鳅,滑不溜手,怎么抓都抓不住! 他感觉自己,就像一个陷入了泥潭的人,越是挣扎,就陷得越深。 所有的计划,都失控了。 他第一次,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。 就在这时,密室的门,被轻轻地敲响了。 “谁?”郑和不耐烦地喝道。 “督主,是老奴。” 门外,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。 郑和一愣,随即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。 他快步走过去,打开了门。 只见门外,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。 正是那个在诏狱里,当了二十年狱卒,又在骚乱之后,离奇“退休”消失的—— 老张头! “是你?”郑和的眼睛,瞬间眯了起来,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谁让你来的?” 他认识这个老张头。 这是他早年间,安插在诏狱里的一颗闲棋。 但这颗棋子,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动用过了,郑和甚至都快把他给忘了。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? 老张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走了进来,顺手关上了密室的门。 他抬起头,那双浑浊的眼睛,静静地看着郑和。 那眼神,根本不像一个卑微的老狱卒,反而像一个……长辈,在看着一个不成器的晚辈。 郑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。 “你到底是谁?”他厉声问道,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。 “督主,不必紧张。”老张头缓缓地开口,声音依旧沙哑,“老奴,只是来给督主,传一句话。” “传话?谁让你传的话?” 老张-头从怀里,掏出了一样东西,递了过去。 那是一块半旧的腰牌,上面刻着一个“储”字。 郑和看到这块腰牌,如遭雷击!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,瞬间凝固了! 震惊,疑惑,不敢置信,最后,全都化为了深深的恐惧! 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他的声音,都在发抖。 “东宫……” 他认得这块腰牌! 这是当年,懿文太子朱标的东宫内侍,才有的腰牌! 可是,懿文太子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!他当年的那些属下,死的死,散的散,怎么可能…… 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郑和惊骇地看着老张头。 “老奴,只是一个奉命传话的故人。”老张头收回了腰牌,淡淡地说道。 “故人……”郑-和的身体,晃了一下。 他想到了一个传说。 一个只有在他们这些宫里最老资格的太监之间,才会流传的传说。 传说,当年懿文太子病逝,并非天意,而是…… 而太子身边,有一批最忠心的死士,并没有随着太子的死而解散,而是潜伏了下来,化整为零,分布在朝堂和宫廷的各个角落,像幽灵一样,守护着某种秘密,等待着某个时机的到来。 难道…… 这个传说,是真的? “你家主人,让你给我传什么话?”郑和的声音,已经带上了一丝敬畏。 他知道,能拿出这块腰牌的人,其背后的势力,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。 “我家主人说,”老张头缓缓说道,“督主这盘棋,下得太小了。” 郑和的脸色,一阵青一阵白。 “你只看到了赵靖忠,看到了陆炳,看到了那个斗笠人。你的眼里,只有京城这一亩三分地。” “但你忘了,这盘棋,远比你想象的,要大得多。” 老张头说着,从怀里,又掏出了一张纸条,递给了郑和。 “这是我家主人,给督主的第二步棋。” 郑和颤抖着手,接过了纸条。 他展开一看,只见上面,只写了六个字。 “龙门客栈,杀局。” “龙门客栈?”郑和一愣,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。 “京城以西,三百里,玉门关外,有一家黑店,叫龙门客栈。”老张头解释道,“那里,是所有逃出京城的亡命徒,必经的落脚点。” “我家主人的意思是……”郑和的眼睛,亮了起来。 “与其在京城里,大海捞针。不如,在城外,张开一张网,等着鱼儿,自己游进来。” 老张头说道。 “那条叫沈炼的鱼,那条叫斗笠人的鱼,还有那些闻到血腥味,从江湖上赶来的大鱼……” “他们,最终,都会去那里。” “我家主人,让督主您,在那里,设下一个杀局。” 第(3/3)页